步步驚心18(下)

原著：

「“行到水窮處，坐看雲起時”，極其干淨漂亮剛硬的字…

一字字細細看過去，不知不覺間，他的字似乎帶著他特有的淡定，慢慢感染了我的心情，積聚在心頭的焦躁郁悶漸漸消散。

看看他的字，忍不住模仿他的筆跡，一遍遍寫著‘行到水窮處，坐看雲起時’。不知不覺間，心思沉浸到白紙黑字之間，其余一切俱忘。」

四爺平時就是練字靜心，被感染的若曦，也學會了練字修身；到頭來，這兩人相似的豈止是筆跡而已？身與心、思想與行為，逐漸相容、相通、相蓄。   

步步驚心18(下)

若曦不斷思索：她看不懂自己的心，難不成四爺倒看明白了？以四爺之透徹、四爺之知她，這也不是不可能。所以，四爺是在點她多想無益，她只需要在這詭譎多變的宮中平安存活下來。

終於，將八爺的鐲子褪了下來：原來割捨是如此不易，會疼痛！愛過、傷過，痛是必須付出的代價。

終於，八爺同她只是姊姊冷淡以對的姊夫，心愛之人四爺的對手。

這十四！拿著若曦要他轉交八爺的鐲子，故意在四和十三面前晃呀晃：「卻之不恭，謝了！」十四的故意做作，讓若曦恨得牙癢癢。

十三不想出聲，也沒敢出聲，看四阿哥一眼，瞄若曦一下，有些想笑，可還是走遠點些安全。

這一幕反應出了十三、十四最大個性上的不同。

十四敬重八，疼愛若曦；別人喝粥，他在旁邊喊燙，完全幫不上忙的事也在那邊瞎操心，攪得當事人煩，他自個兒還生氣。說放下一樁心事的十四，根本騙人！

十三敬愛四，友愛若曦；可是感情事絕非外人能夠干涉，能幫就幫，能提點就提點，逮著機會就戲弄一下，其他時間，在旁看戲嘍！

四爺向若曦靠近：「沒解釋？」

沒解釋，卻像惡人先告狀：絕不是四爺想的那樣！

四爺正經：原以為他們打打鬧鬧、互相送禮很正常，沒想她竟斷然否認，(啊？)

四爺想笑：現在看來，兩人好像真的有私！(「沒有！」好快好大聲！)

四爺結論：十四怎麼想，他管不著，也不想管；他們盡可以繼續打鬧、送禮，但是「不想再看到哭哭啼啼、拉拉扯扯的場面！」

若曦心想：四爺倒是比她想像的大方，沒有不許這樣、不許那樣！

(四爺早就暗示過妳：在他身邊，不會是牢籠！)

四爺送來兩行字：“行到水窮處，坐看雲起時。”願她別再胡思亂想，心境放寬。

若曦看著、微笑著、感動著，索性臨摹起來。

十爺被十福晉打得鼻青臉腫，嚷著要休妻；起因竟是去年若曦拒收的一個燈籠。

解鈴還須繫鈴人，若曦就在眾阿哥面前說起故事來：小時候偶爾吃到冰糖葫蘆，念念不忘，多年後又有機會嚐到，才發覺味道根本比不上平常愛吃的芙蓉糕。

脾氣火爆的十爺被打，卻沒有還手，心底對十福晉就是捨不得啊！「忘掉失去的，珍惜擁有的！」

這番話，讓八阿哥深思，四阿哥讚賞。

若曦對康熙解釋十爺事件的始末，面對康熙的進逼，她裝得超級無辜：「不是，」「真的沒有，」她與十爺，真真只能是好友。

康熙是慈父的逗弄，她是小女兒的撒嬌，兩人一來一往，惹得一旁的李公公都忍不住輕笑。

不斷寫著那兩句話，幻想著四爺就站在她身畔，兩人同時落筆、收尾。(兩隻筆同時起落，四爺心中想若曦，若曦身畔有四爺。)

若曦笑得甜蜜，卻也知此事難期，將紙揉成一團，丟出，正好落在開門進來的四爺身上。

遮遮掩掩沒成功，四爺還是看到了她的字，笑問：「練很多次了吧？」

他的話，她真的在心；他的情，她真的在意；四爺，卻還想求更多。

希望她能承諾：「永遠不要對我說假話！」他與她相同，寧願要醜陋的事實，也不要華麗的謊言。

她沒有馬上回答，卻是反問：四爺也可以對她這樣做嗎？

四爺笑罵：帳算得這麼清楚，真是一點虧也不肯吃。十阿哥踢了她一腳，她為何不去找十阿哥算帳？塞外她如此維護十四，這筆糊塗帳要怎麼算？

四爺吃醋了！忍了那麼久，終究還是讓她撩撥了出來。

看若曦開心得調皮了起來：她只和聰明人算，和糊塗人就只好是糊塗帳！

「我答應！」簡單明瞭。

反是她疑惑：「為什麼？」

「理應如此！」

啊！這不就是若曦不斷強調的平等嗎？多麼鏗鏘有力的回答，叫若曦不愛都不行。可有些事真的不想說(是不能對他說實話)，如何？

這也行，只要直說不想說，不要用假話搪塞！四爺求的是坦白、坦然，並非定要她掏心掏肺，失去自我。

這樣的四爺，足以讓人對他甘願掏心掏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