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向偏心十四的德妃,轉著眼,小心翼翼的回答康熙:四和十四都是她的親生兒子,她一樣喜歡。
康熙可不是瞎子:德妃對四的嚴厲,眾目所睹;康熙更不是傻子:四的沉默寡言,正是德妃的嚴厲造成的!母親教育孩子不當,他這個做父親的更是沒盡到責任。
康熙在四與十四之間猶豫,不是無法決定大位交給誰,而是不確定四是否會安分的輔助十四!
所以,康熙叫來四鄭重的交代,彌留的床榻間,康熙真的無法可想,也真的痴愚了;四若有心,不必交代他也會做,四若無心,豈非火上添油?
四阿哥沉重的緩緩關上門,迎面而來的德妃竟對他的行禮凶狠瞪視,四阿哥不禁又將拳頭緊握!
如此父母,又豈能太過怪他用心用計?
書著“靜”字的四阿哥,聽著僕傭來報康熙薨逝:多年成敗,均在此刻,準備入宮!身後的桌上,是他方才一蹴而成、力透紙張、筆墨未乾,斗大的“動”字!
下令任何人都不准進宮的隆科多,宣佈康熙面喻他由四皇子即位,話聲才落,門被大大推開,四阿哥如入無人之境。
隆科多對著四阿哥跪下:恭請皇上聖安!
若曦第一個帶頭:恭請皇上聖安!
一屋子人全跟著跪了下來;眼看大勢已去,李公公最後一個請安。
康熙,千算萬算,千防萬防,依舊遂不了他的心願!
四爺下令分別拘禁在場所有人,不得互通消息。
若曦心想:這樣也好,至少她不用親眼目睹他登基前的針鋒相對;先皇待她甚厚,她卻為了四爺而背叛,她是真的留戀這紫禁城嗎?這是四爺的夢想,卻是她的牢籠。
說背叛,太沉重,歷史自有其走向,她的一小小言行,能起個小泡沫就不錯了,她還擔心會影響歷史嗎?
早在拒絕十四的求婚,她就已經放棄了最後逃離的機會,決定待在唯一不讓她感到牢籠的四爺身邊;每段愛情必有其忍讓犧牲處,更何況她愛的是位帝王?他的夢想,若真是她認為的牢籠,那也是她甘心的選擇。
朝廷之上,四阿哥居於龍椅,口口聲聲稱“朕,”與眾阿哥、眾朝臣辯論激烈。
年羹堯進入,往四阿哥跟前一跪,稱護駕;又是四阿哥的一計!眾人思及年羹堯所領大軍,所有話聲全噤了下來,再不服氣,也不能在這當口。
四阿哥封了八和十三,兩人口稱「謝皇上聖恩!」至少,暫時,局面穩住。
德妃暗指四阿哥假傳遺詔,康熙立的明明是十四。
四阿哥憤怒不解:他與十四,都是德妃親生,為何德妃如此偏心?難道德妃認為他做不了好皇帝嗎?
德妃當面摔爛四阿哥送的鐲子,瞪著眼,語帶威脅:因為她是康熙妃子,必須達成康熙遺願!
四阿哥堅決吐出:「我的皇位,名正言順!」
德妃冷笑:天下人都承認,我不會承認!
這對母子,一般絕決,可四阿哥又遺傳到康熙的算計、冷然,德妃,只能撒潑。
幽禁七日後,十三終於來接若曦去見四。
若曦藉口洗漱,避開了大變動後驀然相見的時刻;若曦自問:「在怕什麼呢?不能相見時想見,能相見時又想逃!」她想見的是戀人四爺,想逃的是皇上雍正;拿捏不準的是他心態可能的轉變,自己在他雙重身份中的掙扎。
待他拉開距離,她才轉頭深深凝視著他。他還沒躺妥,她已一驚坐起;他是真的很累,只想躺一下,牢牢的看著她,徵詢著她的意思。他找舒服的姿勢,她已拉起被子幫他蓋上,等她躺下,他很自然的去環抱著,她也就不矯情的靠過頭去。
共同經歷了如許風浪,這是期盼多久的一絲寧靜?只屬於兩人!
(很喜歡他此時不著痕跡、自然而然的親密;他主動,她才不會刻意去拉開距離。
這不?若曦主動的親吻,讓他多開心啊!)
他驚醒,喊著若曦;她安撫,一切都過去了:「我們都在你身邊!」十三和她,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深情對視片刻,心中的驚懼卻依舊縈繞。
他皺眉起身,還有好多事要做!他真的看起來好累、好可憐;手中的江山,還沒握牢;十多年的心理折磨,尚無法平復。
她輕吻他臉頰:「去吧,」准他去辦公!
她的主動,讓他情動,摟著她躺下;她推推他:「你不是還要批奏摺?」他頓了一頓,笑謔:「妳真的很會磨人!」暫且放過。
這一段,完全沒有稱呼,他還是她的四爺!
五馬分屍,害十三被幽禁十年的罪魁禍首,八的黨羽。
雍正面前,八只能微笑稱是!心裡或許在想:那他自己的下場呢?哪一天?哪種方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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