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4月1日 星期二

懷抱太陽的月亮(捧日之月)10

懷抱太陽的月亮(捧日之月)10
「抬起頭!」李暄命令,「這是御命!」她臉色雖然有點驚慌,卻仍堅定,他威嚴的語氣,問出的卻是關心:「嚇到了嗎?」臉上差點被烙印,差點被趕出宮,她可曾和他一般不安?
命衡善傳太醫來幫她診治,衡善回道:太醫不能醫治巫女這種低賤之人。李暄說她是符咒,如果她身體不適,會影響到他,「這是御命!」
這王,偶爾也會吃鱉,別人不聽令時,只好抬出「這是御命」來擋。

她雙手被綁到紅腫,太醫針灸。他在桌前看書,心卻全在眼前靜坐著的她身上,終究沒忍住,眼光先飄向她的手,再到她的臉;她已經偷覷了他幾次,這下更感到他射過來的目光,兩人眼光相觸,先躲的竟是高高在上的王!
丟臉嘛!叫回她、命太醫、偷看她,不就在在顯示了他的在意?她不必是巫女,不需有神力,以她的聰明機智,哪有看不出的道理!即便兩人身分懸殊,就算她不敢妄想,就算他只是自欺,還是他輸了。

金齊雲呈上月寫給王的反省文:「若不想看,就拿走。」沒想到金齊雲也會用計、也會激將,李暄不想看的東西,他才不會拿出來呢!李暄的那顆心,在他眼中就算不是完全透明,至少也看得清八、九分。

反省文只有短短兩行,意思是:野草雖低賤,但卻有它的用處;巫女雖不是人,但仍是王上的子民。
李暄對著偷覷的衡善笑道:「真是簡短有力的一擊啊!」
衡善卻對李暄露出憂心的表情,提醒:她不是許煙雨啊!
李暄的笑容立垮:是嗎?自己是露出了和看到煙雨書信時一樣的表情嗎?自己仍不自覺的將她當成了煙雨嗎?

當晚,李暄仍是等著她。第一句話就說:看她用書信反擊,才明白她對他的怨恨有多深!
她趕緊請罪,可仍藏不住本心:下筆的人沒有那個意思,是看的人有偏見!
李暄一下氣來:她不知道她正在對誰說話嗎?「寡人可是朝鮮這個國家…」話未了,他已想起了初見許煙雨的那天,他又混亂了!
而她,對著這似曾相識的話語,也是一陣怔忪。

李暄突然起身,決定去散步。看著仍端坐的她,他更生氣:她在做什麼?她不是保護他的符咒嗎?還不快跟上!
命所有人退後,就只拉著她,來到藏月閣。
許煙雨來到宮中的初夜,開窗看見世子的笑臉、許煙雨被趕出宮,世子哭喊不捨的畫面,一段段快速卻清晰的掠過她眼前。
她馬上問出:「這裡是不是您深藏痛苦記憶的地方?當時在此流淚傷心的是您嗎?」她感到的那女孩,那他夢中喊著的煙雨,就是他的哀傷之源吧?

「妳到底是誰?」
面對李暄的懷疑驚悸,她更比他還激動,這問題,她已經自問了八年!沒人比她更想知道,尤其在知道自己可能已動凡心,不斷為李暄心痛的現在。可她只能紅著眼眶,淒然的笑著:王不是幫她取名為月了嗎?她是名為月的巫女。
李暄根本不相信,這怎麼可能不是他的煙雨?不,她絕對不是巫女!一直強忍著淚,他緊握著她的肩,殷切的期盼:「妳真的認不出我了嗎?妳真的沒見過我嗎?」
她憐憫又殘忍的回答:王現在在她身上找著誰呢?看著她的臉,其實又是在看誰呢?那位煙雨嗎?
李暄被這幾句淡淡的話給完全擊倒,又羞又怒:「妳到底算什麼?竟敢…讓我如此混亂!」亂了,就愛了;愛了,就亂了!
才撇下她走沒幾步,悄聲交代雲送她回去,「別讓她知道!」
李暄,李暄,啊,李暄!前路漫長。

嫉妒到無以復加地步的尹寶鏡,深深認定巫女也是女人;所以,她偷窺王的寢宮,所有宮女、太監、侍衛,沒人敢出聲,只有金齊雲!悄悄的走到她身畔,輕輕的、卻無比堅定的壓下了已被尹寶鏡打開一縫的門。
金齊雲一逕低著頭,看都不看尹寶鏡一眼;想見他眼中的冷意,尹寶鏡委屈又害怕,命令(其實是請求) :「只是擔心王上的身體所以來看一下,這件事就不必讓王上知道了!」

僅只幾眼,雖非全貌,尹寶鏡非常確定李暄看那巫女是「在看一個女人!」
王上居然前來交泰殿!整個王宮轟傳,所有人雀躍不已。
可是,李暄就是李暄!淡淡的呷了一口茶,微笑對著滿臉喜容的尹寶鏡:聽說偷看過他的寢殿,「想監視什麼?」他的寢殿從未有過女人,如果有人,那只不過是符咒,「別再來了!」
(符咒,真的超好的藉口,能對人解釋,能對她親近!)

提早回到國巫處的許煙雨全是迷惘:那應該是別人的記憶,但卻異常清晰;即使她與那小女生長得再像,她也不可能是那段記憶的主人吧?
(沒錯啊!妳不是只有那女生的記憶嗎?就是呀!)
國巫力求掩飾心中的緊張,只輕輕的說那奇怪的感覺是因為她的神力未純之故。
張綠英真的太苦!就像她之前不知該不該說出實情救下臉上即將被烙印的煙雨:坦白了煙雨的身分,可以立解眼前之危,但制度和那些反對的外戚絕不容她再活!

半夜出現許炎家的陽明君嚇了許炎一大跳,許炎怨陽明君為何每次都翻牆!
話一出口,兩人都微愣;許炎訕訕,陽明君開始嘻皮笑臉:比起大門,對那道牆更熟悉!
馬上換陽明君被同樣摸進來的金齊雲嚇一跳,這三人終於又聚一起!可惜金齊雲太忠心,前後幾分鐘已起身走人。
然後金齊雲還和偷窺許炎的雪打了一場,雪雖然趁機逃走,但雪那熟悉的劍術,已然讓細心機警的金齊雲起了疑心。

許炎受命進宮,知道李暄太思念煙雨,於是呈上她最後留給李暄的信。
已經全身無力、油盡燈枯的煙雨,字跡渙散,寫的是慶幸與李暄相遇的歡喜,最擔心的是李暄的身體。
李暄哭得不能自己,要雲將收藏她寫過的信件的描金箱子拿來,因為「我已經不記得她的字了!」仔細思念著她,突然發現這字似曾相識,拿出月的信比對,兩人的筆跡居然一模一樣!
「馬上叫月來!」之前只是憑感覺,現在有了實証,她還想賴?還能躲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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