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變辯論方向,主張閔俊國沒死。
朴修夏一把拉住準備出庭的張慧星:她怎麼能比他自己還相信他哪?萬一他真的殺了人…
她坐正在他面前,直盯著他的雙眼,將在警局說過的話再說一遍,將一字一句敲進他心中,敲成信念:「你知道你是怎樣的人嗎?」為了遵守她都忘記了的承諾,找了她十年!而,他對她說過,決不殺閔俊國,不讓她擔心!
(“更何況誓約的對方是她!”她沒出口的,相信他也能感受。)
結辯。
徐度妍先損了車貫宇:之前車貫宇用的就是“合理推論無罪”的法條幫殺死人的閔俊國開脫,現在居然反過來想抓閔俊國。雖然沒找到被害人的屍體,但總共100片的拼圖缺了20片,輪廓已經顯現,總不可能將大象說成獅子!
(覺得徐度妍唯一像樣的辯論;無奈,她是女配角,咱們的“強辯”可不是白叫的!)
「檢察官說的閔俊國案件被害人,就是我母親!」壓下車貫宇想站起的身子,張慧星忍著心痛、帶著決心,勇敢自己去面對。而她的第一句話,就震攝了全場:不復記憶此中糾結的朴修夏、愧疚的車貫宇、不敢相信她會直接坦承的徐度妍、抱歉的法官、驚嚇的陪審團,以及一干旁聽者。
當時認為該死的法條,讓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殺母的兇手露出得意微笑在她面前揚長而去;最討厭這法條的人,現在終於明白它存在的意義,今天竟用它來辯護,而且是「拼死辯護!」
缺20片的拼圖,的確不能把大象說成獅子,但大象是用前足踩死人還是踢球?我們依舊不知道!
該死的法條,現在成了救命稻草。萬一誤解了,才發現原來大象腳下是球,死了的大象也不能活回來;萬一閔俊國真活著,朴修夏被關監獄的年輕閃耀的歲月也不能倒流…
(張慧星,真的只有為朴修夏,才會是個頂級律師。)
無罪。
還不清楚全貌,卻不斷對張慧星冒出關心憂慮的朴修夏,沒有辦法為自己開心:律師難道不擔心嗎?閔俊國沒死,律師就不安全,如果我真的殺了他,律師就不必擔心了…
張慧星一貫的喳呼、一逕的真心,直直的堵了回去:說什麼廢話!閔俊國活著比你成為殺人犯好一千倍!
(“律師”的稱呼,加上敬語,還有禮貌的舉止,朴修夏就是標準優秀青年。但是,這樣的他,最不能忍受的是張慧星吧?)
朴修夏將張慧星所有寫的便利貼一項項執行,而且是匆匆快跑的達成:辦新身分證、確認銀行存款餘額、回學校、記得準時吃飯…就單單將“交女朋友”那張不屑的揉掉。
“我很想妳!”翻著日記上的字句,原先在讀書準備考大學的他,顧不到她說的不再連絡,一下往外衝,因為,真的很想她!
張慧星突然變成見不得人的人,很鴕鳥的閃躲。
不想再次傷車貫宇的心,很好笑的躲在女廁旁,立刻就被驚嚇得當場逮住。
婉轉的說明沒辦法回頭接受車貫宇,車貫宇卻堅持要一個理由,她開口罵的,竟是自己。
「我真的很離譜!」總是會擔心朴修夏,好像喜歡朴修夏,我一定要忘掉,我做得到…
感情,不能用辯論來論輸贏,車貫宇只能寒下自己熾熱的那顆心。
躲在辦公桌下、躲在法官的黑袍後,這樣是要怎樣躲開已經追了她十幾年的朴修夏?
謊稱他討厭她(而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歡) 、她更討厭他(她卻不惜以讓她錯失殺母真兇的法條來拼死救他),這樣怎麼推得開雖失憶感情卻未斷的朴修夏?
雖然車貫宇幫她演了一場戲,兩人親密的走出朴修夏視線,回到家中卻不斷想著朴修夏拉著她的手,求她不要走的哀懇表情。好像與全世界都斷了聯繫的朴修夏,剩下的只有張慧星!
他則是像走失的小狗被主人找到的安心高興、喜歡的人接受自己的快樂滿足,他撿起她掉在地上的傘,遮在她頭上。
在車貫宇辦公室前來來回回,不能下決心的張慧星,又被逮個正著。
車貫宇當然明白她不能啟齒的請求:當朴修夏的辯護律師。
「不是!」她否認,自己沒有那麼厚臉皮,自己也有廉恥心,沒辦法讓車貫宇為情敵辯護。
「我會好好做!」她不說,他也會做,而且一定會勝訴,要給她更對不起他的心理負擔,她才會去掉對朴修夏那種奇怪的感覺。
想幫她,想幫她遠離朴修夏;雖然知道很難辦到。
想幫她,想幫朴修夏,贖罪。
實在很不願意找車貫宇的朴修夏,只能西裝筆挺、盡量裝成熟、公事公辦的冷然對超嫉妒的車貫宇:有錢可以付律師費,不要給張慧星負擔!
「不是穿了西裝就是大人!」車貫宇狠毒的一連串:朴修夏是個高中輟學生、殺人嫌疑犯、失憶,沒有過去、沒有未來…給張慧星負擔的是朴修夏!
朴修夏狼狽敗走,出了車貫宇視線,含著眼淚,恨恨的拽開勒住脖子的領帶。
留在咖啡廳的車貫宇也不好過。悔恨的說著:「我做不到…」車貫宇居然把自己最醜的一面顯現了出來,竟然這樣惡毒的對待朴修夏。想像著11年前稚齡的朴修夏在法庭上救命稻草似的抓著證人張慧星的手,再回想咖啡廳朴修夏抓著張慧星的手求她別走的無依,車貫宇無法忍耐!
疑惑著她腹部的傷口,看著自己肩上類似的傷痕,朴修夏終於痛苦的想起一切,所有。
閔俊國譏笑著他:“你以為你爸是好人嗎?用奸巧的嘴害死我老婆!這一切不是我開始的…”
閔俊國抓著他的手,要他用小刀將自己刺死…
想起與張慧星的約定,“我不想像你那樣活著!”推開閔俊國,他倉皇的跑開…
原來是這樣!他想逃避的是爸爸可能是壞人的事實,但就算他記不起來,事實也不會消失…
(他的被撞失憶,算是好事吧?因為他就算不殺閔俊國,也是還會一直監視著閔俊國,想辦法抓閔俊國的把柄。而閔俊國絕不可能在隨時被捕的危險之下、無法恣意傷害張慧星的情況中,放任朴修夏;如果哪天閔俊國不能忍,朴修夏可能早就被弄死了。)
得到閔俊國確定沒死的消息、又讓徐度妍親口說取消對朴修夏的上訴,張慧星興奮的打電話告訴朴修夏這好消息。
早等在門口的他,看著她只為自己無罪而開心,全然沒想到自身安危,再也忍不住大步往前,緊緊的從後面抱住她:「妳才是笨蛋!閔俊國活著就表示妳又陷入了危險,怎麼會是我無罪優先?」
她伸手安慰著緊靠在肩頸的他;他的眼淚,她聽得清楚,但她只能感覺兩人能夠繼續併肩的勇氣與活力。
對方,自己心中的第一順位。
這一刻,她只敢在他睡著時溫柔的撫觸,他只能在她喝醉時深情的撫摸,得到了補償。一切的壓抑卻步,不復存在。
(可憐悽慘了好幾集的朴修夏,終於能讓他喘口氣了嗎?雖然很感動、很心動,但是卻更不忍心看他一直戚戚惶惶啊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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