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令點亮所有的燈,原來是她!
一連串的問句與咆哮:是受誰的命令?那天林中相遇也是計畫中的嗎?是命她來誘惑他、還是掐他脖子、抑或趁他睡覺時插上匕首呢?
他完全沒想到要放她起身,就這麼曖昧的、大剌剌的、眾人之前將她壓在身下,兩人臉孔距離呼吸可聞。太過意外:原以為只是一場短短的夢,沒想到竟持續到現實中來;太多心痛:與煙雨那麼相似的她,已經放棄找尋的她,竟是敵人!
送月進宮的教授居然說她不是人,只不過是能令王上恢復健康的符咒。
他冷笑:是符咒,「還敢對寡人身體動手嗎?」
她磕頭:冒犯了王,死一百次都不足惜,但請給解釋的機會。她只不過是希望王上在辛勞政務之後,能夠舒服的休息;王睡夢中喊的名字“煙雨,”應該就是王痛苦的來源。
李暄心中驚悸:不是!她不是她,不然不會聽到自己的名字卻沒反應!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,自己只不過是被迷惑了!她不是的!
眼眶含淚,怕別人看出他的失態,立刻起身,轉開,命人將她趕出宮。一國之君,竟然能自欺到如此地步,李暄,真的用情很深啊!
金齊雲終於開了金口,替月說情。
李暄當然明白,趕走了她,有危險的不會是她,而是自己!因為她,自己變得健康;因為她,自己又覺得有了希望;有了她,暫時能避開尹大衡的陰謀。
可以讓她回來,可她竟然說他是被許煙雨迷惑了,竟然請求他要擺脫掉許煙雨!他又笑了,這是自嘲、也是自信:「不過,擺脫不掉!」
命月再來安撫他就寢,可這一次,他竟神清氣爽的等著她;他從此不再喝太醫送來的安眠茶,既然她是他的擋厄女,所有撫平他內心痛苦、讓他忘記孤單的事,全由月來做!
她不是她,又如何?她那麼相似於她,能夠在他身邊,他願意繼續自欺!
倒楣的陽明君,久久才入宮一次,就碰到大妃,還被暗指是覬覦王位的蒼蠅。
陽明君心中劇痛,臉上還在笑:他之所以是蒼蠅,只因為王上沒後嗣,他是第二順位繼承人。大妃似乎比親政時變傻了些,「孫兒很擔心,」請祖母一定要健康,因為他會活得比較久,所以他要偶爾進宮來撒嬌。
大妃被他氣到完全說不出話來,這傢伙根本明目張膽,王上和太后竟然還在替他說話撐腰!
陽明君其實是真的寒心,也順便把找不到那似許煙雨的巫女的氣,一併發洩。
陽明君的母親仍放不下,到廟中修行,卻不忍心剪下那三千煩惱絲,求的是王的健康和兒子的美滿婚配;還責備陽明君阻她剪髮,因她有可能會當太后這不敬言語。
陽明君苦笑,問母親:「您相信無欲嗎?」他已經將權位、利益、名聲,全放空,心中只有一個人,希望來生能相見,卻擔心她還是選別人,更擔心已經遇見卻不相認。他是拿所有身外的一切來交換她啊!
看似淡然,卻是根本完全無法放手的兩母子。
陽明君終於再次見到了“月。”
她居然回想起他在入宮前一晚邀她一起逃走的畫面:「您難道是貴族嗎?」
初相見時陽明君的欣慰,一下化成了失落,她真的是巫女!居然能以神氣看出他的身分,而不是他衷心期盼沒死的許煙雨,認出他來!
自己仍然懵懂的許煙雨,雖然地位卑微,雖然不能算是報答他之前的救命之恩,仍是相勸:放下心中那位女子,空出一些位置給新的緣分;別再用笑容偽裝苦澀,別再用歡樂掩飾真心!
她熟悉的舉止、真誠的勸告;自己心中的悲傷、對她逐漸的好感,讓陽明君紅著眼眶,無言相對。
大妃(現在應該是太皇太后)支持原國巫張綠英,尹大衡卻希望代理的賢氏能繼續執掌;這兩人開始不同調,開始互相譏諷、不屑。
大妃心想:是誰讓你坐上那位置的?竟如此囂張!
尹大衡心道:沒了牙齒的老虎,還以為自己是主人!
他覺得賢氏對權力有野心,很好掌控,張綠英莫測高深,看不懂她想要的是什麼,太危險。
大妃回應:越危險的人,越應該放在身邊,才不會無法監控!
尹大衡表面上似乎同意了大妃的說法,還是得假意和平共存,目前!